半江瑟瑟

隔壁的你【关音】(短)14

  好久没有更啦!

  这一篇写得很“BL

  就是友情!

  

    14。



那个晚上,关宏峰把弟弟宏宇的故事讲给她,弟弟如何成为嫌疑人,哥哥如何破解谜案,以及他如何与周巡产生了隔阂。刘音显然是睡着了,他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,只有进入深度睡眠才会有那种节奏。


隔阂。


虽然过去这么久,他们却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。周巡与关宏宇,也算半个朋友,也称兄道弟过,关宏宇自由出入支队大门,那是周巡“惯”出来的。周巡戴一副茶色太阳镜,在门卫,对守门的大爷说,“您就让他进去吧!关队弟弟,高法医的男朋友,您还怕他来偷东西呀!”周巡就那样与关宏宇勾肩搭背步入支队大楼,队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,都说他比跟关队还铁。两个人常常一起捧手机打游戏,那些闲暇的午后,总会从某个闲置的办公室传来他们厮杀的声音,关宏峰找不到弟弟的时候,总要打给周巡。他们又在路边摊喝得烂醉,亚楠气得要同他分手。这哪算半个朋友呀?这是一对挚友!


偏偏是那位挚友,在同关宏峰据理力争,他说关宏宇有极大的嫌疑,还暗示关宏峰不应再参与其中。他逼走了关宏峰,他成了新的队长,名正言顺、名副其实,他亲自审问挚友,他如何做得出来?周巡的口碑也因此一落千丈,大家说他是绿茶婊,说他虚伪,说他太有心机。周巡对这一切充耳不闻,他也始终没有道歉,再后来,关宏宇沉冤得雪,因为那个大案,牵扯出许多官员,很多人因此丢了乌纱帽。


很长一段时间,关宏峰无法面对周巡,他为弟弟不平,周巡辜负了那一段友谊。关宏峰调去别的部门,周巡依旧做他的队长,那个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队长。再后来,他以借调的身份,又回到支队,周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,对他,还那么热情,沏茶倒水,百般殷勤。关宏峰却觉得周巡更显沧桑,这个队长一定不好干,他也像什么都没有过似的,避开那段往事。


他们又成了最佳拍档,关宏宇倒是不计前嫌,还会约周巡出去喝酒,还会调侃上几句。关宏宇无法介怀的是,他明明可以不在意,可周巡为什么没去参加婚礼,一脸歉意地提前将红包交给他,祝你和亚楠幸福啊!


天亮了。


刘音打了个哈欠,问他几点了,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顶着蓬乱的头发问他,“你和周巡后来怎么样了?和好了吗?”


关宏峰扯动嘴角,似笑非笑,“不和好能怎么办?难道要做一辈子的仇敌?周巡也不容易,我知道,他有苦衷。”


刘音开始整理她的头发,她在他面前也不再伪装,她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放了一个屁,关宏峰低下头笑笑。


“你问问周巡,有没有找女朋友的意向,即使他不喜欢素素,还有别的朋友呢。”


“对了。”刘音忽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,“老秦出车祸了,你知道吗?”


关宏峰呆了一瞬。




外面的烟花和爆竹,一直响到出正月,除夕那天夜里,刘东从后备箱里捧来一个大家伙,还给儿子准备了加特林,越是接近零点,那声音越是震耳,空气中是硫磺的气味,烟雾缭绕,如同置身海雾弥漫的汪洋上。刘音与关宏峰也牵着手依偎在那片海洋中,感受着震天撼地,绚丽的夜空成了电影院里的幕布,一阵阵彩色的雨,一条条金色的龙。刘音的心里生出一丝丝幸福,就像那些落下的转瞬即逝的雨,让她对未来的幸福生活充满了神往。



过完年,关宏峰去医院看老秦,老秦的头和腿被厚厚的白绷带缠住,沈薇在一旁照顾着,她已经在这里留守一个月了。关宏峰带着买来的水果和牛奶,沈薇去水房打水,病房只剩他们俩。一番寒暄后,关宏峰开门见山,他建议老秦接受离婚,老秦万般不解,她在这里照顾我一个月,像从前那样温存,就是为了离婚?这是沈薇的意思,她找到关宏峰,希望关警官可以帮她这个忙,但凡可以过下去,但凡还能凑合,她都不会走上这条路。


“放手吧,老秦。”


老秦看上去像一个雕塑出来的石膏人,所有动作都十分僵硬、机械,只有声音是自在的,“我爱她啊,没有我,她怎么生活呀?”


关宏峰感到一阵悚然,“没有你,她也能好好活下去,老秦,你若真是爱她,就该给她自由。”


那尊石膏彻底讲不出话来,如同被按下停止键的收音机,关宏峰起身离开了。


从住院处大楼出来的时候,关宏峰在门诊碰见周巡,周巡是来给自己取药的,他又病倒了。两个人边走边聊,周巡不知道自己是复阳,还是感染了流感。流感比新冠肺炎要生猛得多,要不然就是他的身体不如从前。


关宏峰的借调早便结束,他又回到市局工作。他告诉周巡,他准备向刘音求婚。周巡说挺好的,祝你们幸福啊。


“到时候,你当伴郎吧。”关宏峰说。


周巡似乎犹豫了,也就那么一瞬,关宏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“这是宏宇的意思,他的婚礼,没等到你这个伴郎。”


“好。”周巡笑了笑。


这是周末,关宏峰提议一起吃个午饭,于是,周巡拎着那一口袋的药随关宏峰进了饺子馆,他们常去的那家饺子馆。老板娘热情周到,因为是常客,便替他们点了菜,雷打不动的三盘水饺,两碟下酒小菜,水饺还没端上来,关宏峰已经剥好两头大蒜,然后越过桌子,轻轻放到周巡的碟子里。周巡低头去看那两头白胖胖的大蒜,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,老关竟一直记得他的习惯,无论吃什么,都要咬上一口大蒜。有调好的蒜酱不吃,非要咬一口蒜,在食堂吃饭,他总是遣小汪去讨几头大蒜,后来,他与老关的衣兜里老是能摸到几头闲置的大蒜。


他们以茶代酒,饺子与菜已上齐,可以开始谈天了。


“我知道匿名信是你写的。”关宏峰夹起饺子在碟子里涮一下,让酱油与醋汁为它染个色。


那举报贪官污吏的匿名信,那封信在关宏宇的案子里起了关键性的作用。


周巡只是笑笑,好像关宏峰在说一件从前的轶闻,与他毫无关系。


“我知道你有苦衷。”关宏峰又说。


周巡让这句话弄得有些难受,他放下筷子,像是那流感忽然又加重了,他很快地吸了下鼻子,“对不起。”


关宏峰抬眼,带着些惊讶,又听周巡道,“我当时不是不信任你们,而是发生了很多事,我没办法,老关,如果你一直在,他们会对付你的。”


“他们”指的是那些被举报的贪官污吏,他们躲在暗处,就像站在审讯室的玻璃窗外,看上去只是一面平淡无奇的玻璃窗,里面的人无知无觉,外面的人洞悉一切。


“老关,你和我不一样,你太耿直了,眼里容不得沙粒,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黑白分明,大多数时候,都是不得已为之。你以为除掉了一些蛀虫,这棵树就干净了么?只不过是门派之争,你我皆是棋子。”


关宏峰当然赞同周巡的话,他淡淡地问了句,“你还好吗?”


你还好吗?你还安全吗?


“挺好的。”他说。


“周巡,我一直都在。”


周巡端起手边那杯茶,茶已经因为多次冲泡而几近白水般寡淡,但周巡还是品出了一丝苦涩,“老关,那段日子,没有你,真是灰暗,灰暗得都想放弃了,我甚至担心自己,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!”


关宏峰与他碰杯,“周巡,你做了,我们不敢做的事,不要对我怀有歉意,我也误会你了。”


周巡笑笑,“怪我辜负了宏宇吧?”


他掏出一支烟,点上,那团白雾让他的眼睛有些痛,他猛吸一口烟,杀人犯?他真想毙了那个诬陷宏宇的真凶!关宏宇喝得烂醉,是他将他扛回家的,他是兄弟啊。宏宇越是包容他,他越觉得没脸,那个时候,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关宏宇是杀人犯,他审他的时候,那句“我信你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!


周巡无限伤感,他吟了一句黄庭坚的诗:满船明月从此去,本是江湖寂寞人。虽然那只是个早春的午后,虽然没有满天星辉,可周巡却觉得拥有老关这样的朋友是平生的一件幸事。


“真让我当伴郎啊?我都开始掉头发了!”


关宏峰便低头笑笑,他也难得幽默一回,“我听说站前所的吴所长已经开始纹眉了,要不,你也去试试?”


周巡被他惹笑了,“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,都有幽默感了!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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